6月底正式告别大学生活的陈明亮已经找到了一份月薪3000多元的工作，可是他仍然需要父母给他寄钱才能正常生活。半年多前的一次求职经历不仅没有让他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，反而让他背上了沉重的还贷负担。
求职面试变成参加培训
去年10月份，安徽大学江淮学院软件工程专业的大四学生陈明亮开始找工作。在网上投出简历的第二天，他就接到了合肥某科技有限公司的面试电话。
“面试的时候，经理提出了很多个人能力方面的要求，我感觉自己都不会。”陈明亮说自己当时很沮丧。可那位经理随后表示，他们公司有内部岗前培训，只要交个“保证金”就可以了。
“自己还没毕业，什么积蓄都没有。”听说这笔费用要16800元，陈明亮有点犹豫。经理告诉他，可以办分期付款，培训之后即可上岗工作，培训费也会在两年后以年终奖的方式返还给他，如果不愿意在本公司工作，他们也会按照同样的工资标准给他们推荐工作。
接下来一个月，陈明亮又陆陆续续接到了好几家公司的面试通知，去了之后发现都是要交“押金”进行岗前培训，相比之下还是第一家公司的培训费低一些。陈明亮认为自己学历不高，能力也一般，去哪找工作可能都要先进行培训，于是选择了面试过的公司中培训费最低的合肥某科技有限公司。
“和我一道选择培训的，学历不高的应届生占多数，我们都没有社会经验，都怕找不到工作。在网上投简历，打电话让我们去面试的又都是培训公司，最后就被迫加入到培训队伍当中了。”陈明亮说。
尽管如此，一万多元的培训费还是让陈明亮犯难。在这家科技公司的推介下，陈明亮选择从一款手机APP中贷款的方式缴纳费用。陈明亮手机上的借款协议显示，借款来源为“阳光钱包携手安徽万工学院分期借款”，借款金额一共为17808元。其中包括16800元的培训费和支付给贷款平台的1008元的服务费，加上2030元的利息，总还款金额为19838元。贷款分12个月返还，首次还款时间为2017年6月18日，截止时间为2018年5月18日。
交钱过后，陈明亮就开始了为期4个月的培训。
据陈明亮介绍，该公司于去年5月份成立，规模不大，只占了写字楼里的两个房间。公司的创办人是从其他培训机构出来创业的一个老师。主要职员有两个培训师、两个柜台员工、两个接待员、三个面试官、一个财务管理员。“另外还有四个人负责做网上营销，发布软文，在贴吧评论、留言等。”
培训开始前，陈明亮与公司签订了一份协议，协议约定“甲方保证合格学员在实训结束后4个月内就业，甲方为乙方安排就业，入职待遇参考标准为硕士及以上学历不低于4500元、本科不低于3500元、大专不低于3000元、大专以下不低于2500元”。
“本公司上岗”变成推荐工作
培训快结束时，公司的“教务主任”告诉学员们要给他们推荐工作，让他们去面试。
“先前说好的在本公司上岗怎么变成了向外面推荐工作？”学员们非常惊讶。再去看协议时，他们发现上面根本没有写经理此前口头上承诺的“培训后在本公司上岗并在两年后返还学费”的内容，只留下了给他们推荐工作的条款。
“签协议的时候我们根本没仔细看，因为面试时经理对我们每个人都说了培训后合格学员即可转正，工作满两年即可返还学费。我们问他为什么不能留在本公司，他说要通过考核才可以，但是后来他也一直没有对我们进行考核，只是不断地给我们安排面试。”陈明亮说。
陈明亮是该公司的第二批学员，和他一起参加培训的有20多个人，大部分为应届生。之后该公司又接连招了3批，总共5批学员，每批人数都在20到40人之间。大多数学员都办理了16800元的分期贷款，由于发放贷款的平台不同，利息也不一样。
“我们还是学生，还在这里培训，又跟公司签了协议，贷款也没还请，都不敢多说。我们也给当地一家电视台新闻栏目打了投诉电话，电视台调查过后也没有对这家公司造成多大的影响，我们走了之后它又继续招了3批学生，最多的一个班有35个人。”陈明亮说。
记者随后查阅了招聘网站的有关招聘信息，在猎聘网上显示发布时间为2017年6月13日的最新招聘信息找到了这家科技有限公司，职位标题为“PHP开发工程师（大学生就业转行跳槽最好的选择）”。6月23日再次查看时，该网站相关信息已经删除，不过在另一家招聘网上仍能找到100多条该公司的招聘信息。
专家：应聘须多一些自我保护意识
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最新公布信息显示，2017年全国高校毕业生人数达到近10年最高值，共计795万人。
安徽大学就业指导中心的外聘教师章喆卿曾是一名职业培训师，如今在安徽大学担任学生创业培训课的授课老师。在他看来，就业压力下，不少学生希望通过求职培训来提高自己的求职成功率，这实际上是一种“求职恐慌”心理。
对于职业培训，章喆卿表示并非一无是处，只是很多机构为了牟利而未进行真正的培训。“有些机构以技能培训为幌子，教的内容大多和学生的工作实践并不契合，学生钱交了，学到的却都是浅显空泛的东西。”章喆卿认为正确的培训首先要针对学生的认知和职业规划，然后再是技能。“培训内容除了专业技能，还应该包括情商、时间管理、营销意识、压力管理和职业价值观等。只有明确了自己的目标和能力，才能真正投入到工作实践当中。”
安徽昊华律师事务所律师胡敏表示，《劳动合同法》第九条规定，用人单位招用劳动者，不得扣押劳动者的居民身份证和其他证件，不得要求劳动者提供担保或者以其他名义向劳动者收取财物。入职后的岗前培训，让求职者了解单位、熟悉岗位，以便与单位匹配，这本就是单位应承担的成本，单位意图转嫁培训成本的行为，属于违法行为。
“作为刚刚踏入职场的学生，除尽快提升自身的专业能力之外，也应具备一定的就业法律知识，面对行违法之事、赚黑心之钱的一些单位，可利用法律武器，维护自身合法权益。”胡敏说。
（编辑：牡丹花）